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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被青春痘毀掉的青春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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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

配樂2班的學生們此時都抱著書站在走廊外,等著實操課開始,夏小蕓與韓夢一起靠在走廊欄桿上,正嗤笑出聲討論起了昨日中午的事情,她笑嘻嘻地說:“韓夢,昨天你瞧見師青青的臉色沒,她是不是想讓我們幫她過生日啊?”

韓夢微微抿嘴,有些忍俊不禁,沒說話,夏小蕓又道:“她有沒有特地跟你說生日的事?前好些日子,師青青就在我面前提過一嘴她生日快到了,真是尷尬死了,好像在主動找我們要禮物。”

“不至於吧,”聽夏小蕓似乎將師青青揣測得不太好,韓夢幫忙辯解了句,但依舊是調侃的神情,說道,“昨天我看她似乎傷心了,要不晚上我們去買個生日禮物補給她。”

“別!別!她那麽有錢,不差我們的小禮物!”夏小蕓連忙制止,這時她餘光瞥見走廊盡頭走來了熟悉的人影,對韓夢使眼色,“快別說了,來了!”

瘦弱矮小的馬尾辮女孩抱著書本匆匆趕來教室門口,看看手機時間還有好幾分鐘沒遲到,太好了!目光在走廊中掃過,她第一眼就瞧見了韓夢,揚起笑容上前跟她打招呼,師青青的眼中韓夢一如既往溫婉和氣。夏小蕓咧嘴朝她笑,這抹笑容令師青青心頭浮起股怪異的感覺,尤其當夏小蕓抿嘴笑完後仿佛不經意一般同韓夢對視了眼,兩人隨即莫名露出忍俊不禁的表情。

她們倆,剛剛在議論自己。沒由來的,師青青的思維觸角突然敏捷起來,猜測到了這個事實。這樣的直覺在心中一晃而過,她輕松快活的心情突然就冷下來了,抱著書靠在一邊不再說話。

上課鈴聲響起,人群當中另外幾個室友或孤身一人或與男友一道各自走進機房找位子坐下,師青青因與韓夢兩人在一起,隨著人流進來時三人將將好坐在一排——這個時候突然選擇跟她倆岔開會顯得很奇怪,師青青不想被她們發現自己猜到她們背後說自己壞話。她低著頭走在前面,坐進靠裏側的位置,默默翻開書來。老師還沒進教室,身側不間斷傳來夏小蕓和韓夢說悄悄話的聲音。

現在,師青青根本不想聽她們說小話,不想看到她們笑嘻嘻的模樣!她趴在桌子上,鼻子眼眶都開始發酸,悄悄擰下筆蓋,在書本上寫下一句句質問人性的哲學幻想。她難過時總會思索這些哲學問題,當然,不會有人給她答案。

突然,身側傳來了韓夢帶笑的聲音,她好像很好奇,在問:“師青青,你在寫什麽啊?”

一瞬間,師青青幾乎渾身汗毛都戰栗了一遍,她猛地扭頭,看到韓夢在離她身側不遠不近的位置,眼神從她寫字的書本轉移到了她的臉頰上,或許她此時的眼神真的湧出了惶恐與難堪,韓夢的笑容也不那麽自然,但還是追問她:“你寫的什麽啊?給我們看看?”

“沒寫什麽!”師青青立即將書頁翻面,不敢再看身側兩個室友的面容,然而旁邊的聲音依然清晰地穿來,夏小蕓揪著韓夢的袖子,笑容親切,“師青青一直比較神奇啦。”

這一刻,她簡直想掩面而逃,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對她?她到底做錯了什麽事?

她一直對韓夢予取予求,有什麽好吃的好玩的第一個就分享給她,日常幫忙買東西跑腿打飯打水都心甘情願,她喜歡韓夢想親近韓夢,可為什麽韓夢會跟夏小蕓一起在背後說自己壞話?!夏小蕓,師青青一直不喜歡這個室友,不僅因為她過於玩咖,還還因為師青青覺得對方是個虛榮的女孩,她不喜歡虛榮虛假的人,夏小蕓每天掛在口中的便是她認識某某有錢人、或她的某親戚某朋友的朋友是有錢人,仿佛只要這樣講,就擡高了她自己一般。師青青很看不慣這種行為,剛開始直截了當問出過‘你認識的人有錢跟你有什麽關系’的蠢問題。

太蠢了。

下課後師青青抱著書沒回宿舍,轉而去了空曠的草場,坐在看臺的角落,四下無人,終於忍不住大聲哭了出來。自己太笨太蠢了,亂說話得罪夏小蕓,現在夏小蕓開始通過生活中的點點滴滴來報覆她了。

“是夏小蕓在報覆我,”女孩將臉埋在膝蓋中,喃喃自語著,“她好恐怖,對著我笑的時候卻能說出殘忍的話……”腦海中忍不住浮現出過往的一幕幕,明明她包攬了全寢室的作業,在做作業的過程中夏小蕓是那麽親切,可交完作業得到學分後,卻能立即當著全寢室的面笑著問會作出這種恐怖片配樂的師青青其實是不是心理變態。這樣在生活中莫名其妙內涵她的事時有發生,過去她懵懵懂懂,現在終於明白了——夏小蕓是故意的。

那韓夢呢?

她看起來非常內斂溫婉,剛開學時和她一樣是個乖巧安靜的女孩,現在變成這樣,一定是被夏小蕓帶壞了!

梳著單馬尾臉頰兩側全是紅痘痘的女孩抱著膝蓋,眺望著空曠的草場,眼中全是傷心與茫然,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看臺上走來一對年輕男女,手牽著手,來這裏談情說愛,他們看到了滿臉淚痕的狼狽路人女孩,默默避到一邊。師青青也待不下去了,起身離開這處能偷偷哭泣的地點,茫然地回到寢室,發現空無一人,大家都還沒回來。

沒有人在意自己,師青青躲到陽臺,從外面鎖上了門。被朋友背後議論的事帶給她的打擊太大了,現在她滿腦子都是自我懷疑,自我譴責,如果她再聰明一點、再長袖善舞一點,是不是就不會被欺負了。

師爸爸正在車間工作,口袋裏的手機震動,此時他正忙伸手將電話掛斷了,片刻後卻又再次震動起來,掏出來,是女兒啊,大約是在學校遇到什麽問題了,當父親的很了解女兒,接通電話時他直接問道:“青青,怎麽了?在學校出什麽事了嗎?”

“來,說給爸爸聽吧,爸爸幫你參考參考。”手機中傳出的父親的聲音溫柔極了,一時間已經躲在操場哭過一回的師青青眼淚再次湧出,委屈哽咽泣不成聲,她問父親為什麽別人要欺負自己,為什麽善良的自己會遭遇這種事,為什麽她的人生總是這麽坎坷艱難。

師爸爸嘆息,“不開心的話,跟老師請個長假回家來吧。”

“請一個月兩個月都行,回家讓你媽給你做好吃的,你媽媽很想念你。”

學校不能無緣無故請這麽久的假期,擦擦眼淚,她剛想這麽跟師爸爸說,突然,身後鎖住的陽臺門玻璃被人敲響了,師青青茫然回頭,卻見是寢室裏年齡最年長的茹茹姐,她的背後能隱約瞧見正回到自己座位的室友們身影。

以為自己鎖門導致茹茹姐不能收曬衣服,師青青連忙起身,打開陽臺門,然而茹茹姐並沒有需要收曬的衣裳,而是說道:“你在幹嘛呀?打電話進來打吧,別坐地上了。”

“……”起身回寢室的師青青後知後覺地想起,陽臺的玻璃門完全不隔音。

她在外面對父親訴苦的內容全被室友們聽見了?!

還是只聽到一部分?!

室友們究竟回來多久了?!

寢室中的其他五人沒有人看她,全去埋頭做自己的事,夏小蕓甚至背對著師青青在那將整齊的書桌又整理了遍。

這一刻師青青確定,天底下最倒黴最尷尬的事全在她身上發生了!

呆不下去了,真的呆不下去了了,青春痘女孩眼眶還濕潤通紅著,神情一如既往有些茫然無辜,簡單來說是很愚蠢很好欺負的表情。

孫茹將人喊進來後若無其事回來自己座位,將買好的首飾木盒從包包中取出拿在手裏,思考片刻又放了回去,大家都沒送師青青生日禮物,她現在當眾送禮,屬於打了大家的臉。而且剛才大家還都聽見了尷尬的事。

師青青開始整理書桌上的物品,父親說的對,她應該回家,不管怎樣,現在她只想回家。

輔導員在跟師爸爸電話溝通後,同意師青青請一個月的假期,正巧一個月後暑假,她可以在家調整很久。

師家是地地道道的農村人,靠師爸爸一人辛苦打拼,終於成功在城市紮根。勤勞老實的師父師母在日常生活中面對土生土長的城裏人時,偶爾也會露出些許尷尬自卑,師青青在這樣的家庭長大,從小學到的道理就是自己家比不上別人,應該老老實實安安分分,不能在外跟人逞兇鬥狠或者攀比炫耀。只要能吃好穿好,女兒能上大學,就已經是他們夫妻的成功了。

是以,愛著女兒的父母無數次拒絕帶她去醫院醫治青春痘,在他們看來,青春痘並不影響生活,沒有看醫生的必要。是藥三分毒,哪能好好一個人主動去吃藥治莫須有的病呢。

而愛著父母的師青青也不曾怨懟過,她知道這是思維眼界的缺陷,如果應要將這層缺陷揭開,只能是用自己的傷口去傷害一無所知的父親母親。就讓他們以為,女兒生活上是一切不如意都僅僅因為她不擅交際,心思像林黛玉一樣敏感吧。

回到家的師青青重新快活起來,她給父親母親都帶了小禮物,一家人坐在飯桌上高高興興聊著家長裏短聊著新聞聯播裏的時政聊著法制熱線裏的奇怪案件故事。只有在家裏,在父母面前,她才是真實的幸福著,不用再小心翼翼躲避視線,不必戰戰兢兢生怕最笨又得罪人。

師父師母以為女兒的心結已經解開了,然而,當日子一天一天過去,等待新學期到來的師青青突然做出了個決定,她要去打工!要去社會上鍛煉自己!

這可將師父師母驚訝壞了,他們家雖然沒多少錢,但青青長這麽大也一次沒叫她洗過碗做過飯,跟城裏人一樣從來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呀!怎麽好好的還在上學,就想著出去打工呢?他們的念頭裏,學生就是學生,應該輕輕松松專心上學,賺錢是只屬於大人的事啊。

“我想出去見一見真實的社會,磨煉一下,”師青青斬釘截鐵地解釋道,“反正大三結束我也得出去找實習工作的,現在就當提前看看行情吧。”在家人陪伴中重新拾起勇氣與希望的她決心改變自己!

“……”完全不放心的師父師母無言,轉頭去在親戚群中問有沒有工作介紹的。小女孩,一個人出去打拼危險太大了,還是找個親戚照應才能放心。

師青青從來不知道自己家竟然有房在首都做生意的有錢親戚?

“是你姨太,你媽我喊人家姨姨!”師媽媽握著電話高興極了,電話當中傳出女性的聲音,對師媽媽說:“阿玉的女兒今年十九吧?阿玉你把女兒安心交給我,暑假來我這兒實習,開五千塊錢工資!”

師青青驚訝地望著媽媽,小嘴微張,她自己找的在本地電視臺的實習助理工作,前六個月工資只有一千呢!媽媽說的姨太竟然給她開五千!

“在首都做大生意,那裏遍地是錢,五千不算什麽。”師爸爸在一旁品著小酒,雖這麽說著話,但顯然心情不錯。

在學校當中遭遇到的陰霾瞬間一掃而空,師青青快樂地去整理行禮,覺得學生間遇到的不過是小事,她現在得到了五千工資的工作,老板還是親戚,生活多順利呀!看來,她轉運的時候到了!

師家三口人高興著,第二天,青青就買了高鐵票,前往首都。在地鐵上,姨太發了消息給她,讓她到站後打電話,她立刻叫她姨爺親自開車去接她。

字裏行間,這位姨太看起來好溫柔好周全,師青青已經在心中幻想出了一位和藹善良慈祥的長輩形象,對這趟首都實習之行充滿了期待。

經歷四個小時的顛簸,和諧號終於停靠在了首都動車站臺前,青青拖著大大的行李箱,背著裝了漫畫書的書包,哼哧哼哧拖著往外走,一只手吃力地掏出手機,糟糕,電量見紅,她得趁現在趕緊聯系姨太!

電話中鈴聲響了一會兒,終於被接起,裏面女性說話的聲音意外得年輕,心中驚奇了下,師青青連忙將自己到站的事說了,等這位姨太開車來。

電話裏的姨太聲音依舊溫柔和藹,道:“青青啊,你先坐地鐵到xx苑從5號出口出來,你姨爺去那接你。”

長這麽大從沒坐過地鐵的師青青呆滯了,很茫然地打量動車站四周,“姨太,我不知道從哪坐地鐵啊。”她從小生活長大的城市沒有地鐵,連上學的含山也沒有,連地鐵入口長什麽樣都沒見過。

“青青啊,你是大學生應該識字呀,就跟著路標走,這個也不會嗎?不會吧?”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驚訝。

“……嗯,我知道了。”師青青有些窘迫,她識字,但是初來乍到,一個路癡在這裏真的有些暈頭轉向了。可姨太那麽說了,她如果還辯解的話,一定會顯得很不懂事很不體貼,於是掛了電話後,師青青費力提著行禮在偌大的首都高鐵站轉悠了半天,最終還是紅著臉在工作人員的幫助下找到了地鐵入口。

她對著手機上姨太發來的路線消息,小心仔細再三確認後走進了左側的車廂,萬幸沒有坐反了,不然她又要拖著行禮到處奔波。有些地兒的臺階需要手提行禮,從5號出口出來時,師青青已經累的手腳發酸。外面的世界燈紅酒綠,來往的行人車輛都顯得十分光鮮亮麗,是與小城市完全不一樣的氛圍,四處張望著,沒瞧見‘接人’的人,師青青打開手機發送消息詢問,手機上的電量只剩鮮紅的一層血皮,發完消息後,她就很小心珍惜地關閉屏幕,等待著回音。

“嗡嗡!”消息回覆了!

【姨太:到5號出口啦?我跟你姨爺馬上就到,在那等著別走開哦!】

【好的。】師青青回覆。

電量終於告馨,不過姨太說她就快來接自己了,師青青安下心來,將沈重的行李箱和書包推到出口一邊,她不敢坐下休息,擔心姨太來了找不到她人在哪。

就這樣,穿著嶄新碎花裙梳著馬尾的青春痘女孩握著沒電的手機呆呆地站在個行李箱旁,整個人散發著風塵仆仆與這繁華大都市迥然不同的淳樸氣息,路過的行人們隨意地掃視過去來,只一眼就知道這女孩是個新的北上來討生活的打工仔,瞧著懵懵懂懂表情笨笨的很好欺負的模樣。

何雪花是一路散步來的,身邊跟著老公,中間牽著小兒子,一家三口悠閑溫馨極了。他們夫妻在路上已經討論過了師青青這來投奔巴結的親戚,李勇不太樂意接受何雪花老家來的親戚,瞧剛才不停打電話發信息求助的勁兒,他就沒什麽好印象。然而他們既然在首都混出了人樣,妻子不願錦衣夜行他也很理解,於是配合著出來接她的小侄孫女。

“真是的,我娘家親戚跟你家親戚有什麽區別,我待你表弟李樹多好,”一身潔白連衣裙的長發飄飄女子靈動的眼眸嬌嗔斜睨了眼自己的丈夫,“咱們等會兒先瞧瞧青青怎麽樣,從農村出來,讀的小地方三本大學,真可憐,我們以前不也是從農村出來的。”

“五千塊的工資,我侄孫女估計想都不敢想。”

地鐵5號出口側站著個時不時東張西望的矮小女孩,頭發亂糟糟的,皮膚也不好,是夫妻倆心中典型的鄉下人吃苦的形象,雖然有些預料了,可何雪花心中已然十分失望,她自己花容月貌,來投奔的侄孫女居然寒磣成這樣,著實令她在丈夫面前小小丟了些臉面。

皮膚白裏透紅長了一雙含情脈脈剪水眼眸的女子在師青青前方幾米遠的地方站住,姿態從容閑散,問了句,“是青青嗎?”

師青青先前張望了好幾回,實在沒將這散步來的一家三口放在心上,她姨太太,怎麽說也得是個四五十的阿姨吧。可面前年輕的女子望著她,微笑著說:“在這等很久了嗎?我跟你姨爺步行過來的,剛好運動運動。走罷,咱們回家去。”

“……姨太好,”師青青遲疑著,“沒等很久,”大概半個小時了吧。然而面前的女子已經轉過身去,她身側牽著孩童的男人並沒將目光放在師青青身上,牽著寶貝兒子同樣轉身直接往回走,邊走邊跟兒子說話,“累不累?要爸爸抱抱嗎?”

師青青楞了一瞬,很快反應過來,手忙腳亂地背起沈重的書包,費力推著行禮跟在這家人身後。何雪花扭頭來瞧她,笑著說道:“青青你跟你媽媽可真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我一眼就認出來了。你是不是在奇怪我看起來很年輕?”

“……嗯,姨太你好漂亮。”拖著行李箱,她說話有些費力,帶了點喘,乖巧誠實地誇讚自己這位素未蒙面的姨太。而前一句,自己現在這麽醜,姨太還說她跟母親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屬實不算是句好話。不過她猜大約這位親戚不太會說話,沒什麽壞心。

畢竟,她看起來好美好有氣質,一點也不像個壞人。

“我呀,單純輩分大,實際才三十五呢,”何雪花解釋起來,“初中畢業那會兒我才十五歲,就跟著你姨爺一起來首都做生意了,那會兒你還小,肯定不記得我了吧?我還抱過你呢!”

師青青驚訝:“姨太你一點也不像有三十五歲,頂多二十五六的樣子!”

竟然誇她像二十五六,何雪花立即被逗開心了,一行四人步行走了幾條街道,終於進入一處安保十分嚴格的小區,一樓大廳的地面鋪設著冰冷的光滑如同鏡面的大理石地磚,富麗堂皇的燈光閃爍著幾乎晃花師青青的眼,望望前方姨太一家人的背影,心臟莫名提了起來。

一切,好像跟她想象中不太一樣。

雕花金屬門打開,開門的是個包著頭巾的中年婦女,師青青不知該怎麽稱呼這位,幸好姨太何雪花立刻說道:“阿姨,這是我侄孫女青青,”又扭頭來問,“青青餓不餓呀?餓了就讓阿姨幫忙熱熱飯來。”

“有點點餓。”師青青捂著肚子,小心翼翼老實答道。一整天只吃了一頓早飯,她是真餓得慌。

“阿姨好。”她跟這位阿姨打招呼,禮貌又尊敬,這時候她還沒意識到被姨太叫‘阿姨’的中年婦女其實是住家保姆。

姨爺已經領著兒子回房間去了,何雪花則招呼著青青,讓她把行禮放進一間有床的空房裏,房間內堆積了許多雜物,何雪花立即道:“阿姨來整理一下,將東西都到隔壁去!”

安頓好了師青青的住所,她便興致勃勃地陪著端了碗湯泡飯的青青一起坐在餐桌前說話,將自己這些年來如何在首都出人頭地的過程繪聲繪色地講述給青青聽,說到興起時還展示了自己手上的大鉆戒,“青青你知道這顆鉆戒多少錢嗎?我們家有錢後你姨爺非要買的,花了小一百萬呢!”

“哇……”青青誇張地感嘆,其實她心裏對金錢一點沒感覺,但顯然姨太說這些就是希望能從她這裏得到反饋,只好客套的配合一下。漂亮的姨太,會賺大錢的姨太,原來思維也挺幼稚膚淺,青青在心中默默思索著。她雖然一向社交遲鈍,但今晚卻很迅速地認知到了一件事——這位年輕漂亮的姨太恐怕不會像長輩一樣包容自己,她好像,把自己當做了同齡人。

飯吃完了,何雪花也聊盡興了,阿姨過來收走青青面前的空碗筷。青青眨眨眼,不知道姨太還打算跟她聊什麽,只見女子的剪水瞳微微閃動了下,在青青和收碗筷去廚房的保姆阿姨身上轉了個圈,隨即親切地握起青青的手,真誠說道:“青青呀,往後就把這裏當做你自己的家,好嗎?”

“我跟你媽媽這一系可親可親了,咱們就是最親密的一家人!”

“你在自己家,看到用完的碗筷,一定會順手幫忙收拾起來的吧。別拘束,就當這裏是你家,日後呀,有什麽活兒,就搶著幹!”

原本面色發紅手被握住的青青懵了,小嘴微微張開,自己在家也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沒有搶著幹活這種事啊。

何雪花觀察著青青的神態,立即溫柔道:“青青不會看不起阿姨吧?別看阿姨是保姆,其實我拿她當親人一樣對待,就是我們家的一份子!大家都很親,幹活是在為自己家幹的呢。”

被問是不是瞧不起保姆阿姨,青青窘迫極了,連忙頷首,“我知道了,我會搶著幹活的!”說著話時,保姆阿姨拿著抹布多來擦桌子,青青馬上接來抹布,生疏地將餐桌擦拭了一遍。盡管剛才吃飯時根本沒弄臟桌面。

穿著白色連衣裙看起來十分年輕漂亮知性的何雪花瞧著賣擦拭桌子的侄孫女,終於滿意了,慵懶地伸了個懶腰,說道:“;累了一天,明天還要去公司,我先去睡啦,青青你有不懂的都問阿姨哈!”

保姆阿姨用古怪的視線瞧著這位主人家請來的親戚少女,見對方笨拙地去整理行囊,拿著換洗衣物進了衛生間,又滿臉無措地探出頭來問她有沒有牙刷。真是奇怪啊,受到這種待遇的親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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